第(1/3)页 亲卫队长的身影消失在夜幕的尽头,卷起的烟尘久久不散。 朱棣站在原地,北平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,吹动他素色的王袍衣角。 他的心,却有一半已经随着那匹快马,飞向了千里之外的应天府。 父皇……母后…… 朱棣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父皇那张饱经风霜、刻满猜忌与疲惫的脸。 还有母后,那总是带着慈爱与担忧的目光。 皇长孙朱雄英的死,对父皇的打击是毁灭性的。 而对母后,那更是剜心之痛。 朱棣甚至能想象得到,此刻的应天府,皇宫深处,是何等的愁云惨淡,何等的压抑绝望。 哀恸,会击垮一个人的身体。 而对于父皇朱元璋来说,哀恸之后,必然是滔天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猜忌。 一个八岁的孩子,在防卫森严、号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皇宫大内,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病死了? 天灾? 父皇绝不会相信。 他只会认定,这是一场针对他朱家血脉的阴谋,一场恶毒的诅咒。 他会疯。 彻底地,不顾一切地疯狂。 朱棣的眼皮猛地一跳。 那头被父皇亲手打造,又被他自己牢牢锁住的猛兽,要出笼了。 锦衣卫。 果不其然,数日之后,来自应天府的消息印证了他的预感。 一道圣旨,将原本只负责宫廷仪仗、守卫的“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”,彻底变成了一柄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利剑。 侦查、逮捕、审讯。 无需三司会审! 这四个字,意味着朱元璋亲手撕碎了他自己建立的法度,将屠刀交给了他最信任的爪牙。 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,毛骧。 这个名字,朱棣并不陌生,一个手段酷烈、心志坚忍,对父皇绝对忠诚的刽子手。 这头猛兽一旦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权力,应天府,必定血流成河。 消息中提到,胡惟庸的余党,成为了第一个被清算的目标。 朱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 果然如此。 父皇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所谓的“经济战”。 在他眼中,那些复杂的数字和商贸手段,不过是胡惟庸等人谋逆的障眼法。 现在,皇长孙死了。 新仇旧恨,累积在一起,彻底引爆了那颗帝王心中积压已久的火药桶。 下毒! 行巫蛊诅咒之术! 这些罪名,被一个接一个地安在了那些早已落魄的官员头上。 锦衣卫的诏狱,很快就人满为患。 第(1/3)页